第1750章 敬法而非畏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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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快天亮时,陈言对着又一个倒下之人仰天哈哈大笑,狂喊“谁能败我”时,何惇居然从中看出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气势,连自己都懵了。

    划个酒拳而已,至于吗?

    这一晚,留下了天国公酒界不败的传说。

    陈言酒醒时已到傍晚,带着人出去逛街,一路上见到的百姓终于不再是见他就拜,虽然还是赶紧恭敬行礼,但那一声“天师大人”的招呼声中,带上了不少亲近之意。

    哪怕是没有见到头晚陈言雄姿英发之态的人,也都听说了陇州之主、新晋天国公、大周天师陈言,在庆宴上深入百姓之中,与百姓打成一片的消息,认识到这位大周当红权臣的另一面,意识到他和一般官员的不同。

    自然而然,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陈言心情大佳,在大街上遛达了一圈,回到府中。

    何惇全程相陪,回府后在书房和陈言单独相谈,忍不住道:“大人,百姓对您敬畏有加,您为何反而不高兴呢?”

    陈言摇头道:“你搞错了,本官并非因此不悦。”

    何惇一呆:“啊?那大人为何昨儿又要出去和百姓划拳猜令,使得如今百姓对大人敬畏大减?”

    只要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原本百姓对陈言是十分敬畏的话,现在顶多就是五分敬畏。此前百姓心中,陈言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但现在那地位已然从高空中滑到了眼跟前。

    当然做官嘛,想要搞好官民关系,这样做也很正常,但有时候让人敬畏大减,其实对为官之人并非十分有利。毕竟为官除了维持官民关系,更重要的是治理,需要有相当的威慑力。

    何惇自己便是一向以威为先的做法,公正不阿,力求在维持官府威严的同时做到平等对待所有人。

    爱民如子,父母对待子女首先还是要以权威为根本,这样官府说的话才能做到令行禁止。若是失去了这份权威,百姓视官府和律法如无物,岂不乱了套?

    陈言笑笑,忽然问道:“你觉得本官昨儿的做法,是为谁做的?”

    何惇神情古怪地道:“不是为了大人自己么?您一向喜欢轻松些,在青山县便是如此。”

    陈言神色自若地道:“这当然是主因,但另一层主因,乃是为了陇州这大小官员,包括你在内而做。”

    何惇一呆:“啊?这从何说起?”

    陈言意味深长地道:“满城百姓,见本官即下跪,何惇,你告诉我,这是为何?”

    何惇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因为百姓心中对大人无比敬畏。”

    陈言不动声色地道:“为何敬畏?”

    何惇顿了一顿,才道:“以下官想来,一来是因为认为大人身怀神通,乃是神人,与凡人不同;二来您如今是陇州之主,也是大周权势之颠,身份有别。”

    陈言徐徐说道:“我再问你,州府中的官员和豪门大户,为何见了本官没有下跪?”

    何惇愣了一下。

    其实昨儿见面时,官员大户时是下了跪的。

    但他并愚蠢,已明白陈言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百姓在见着陈言的一刻,便自行下跪。但官员大户的下跪,是在后来正式拜见时,随他这位府尹下跪而下跪。

    换言之,百姓之跪,乃是发自本心,而官员大户之跪,乃是因为礼仪上不得不如此。

    “再以你为例,你为何没有见着本官就不下跪,莫非是心中对本官不够敬畏?”陈言看着他。

    换了是别人,听到陈言这话,不免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辩解。

    但何惇了解陈言,晓得他并非是要责备自己,不由想了想,才道:“因为下官心中对大人只有敬,没有畏。”

    陈言拍拍他肩:“这就是了,所以说百姓跪我,不是因为敬畏,而是单纯因为‘畏’而已。官员大户不跪我,乃是因为他们心中且不说有没有敬,至少‘畏’是没有的。”

    何惇凝神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大人所言有理,但这为何与昨日您和百姓同欢有关联呢?”

    陈言淡淡地道:“百姓为何会‘畏’?怕本官杀了他们吗?若他们真因此而畏,又岂会将本官视为大周和陇州的希望。所以他们畏惧本官的原因,并非如此。”

    何惇又愣了一下:“那是为何?”

    陈言重重地道:“因为他们习惯了畏惧权富!”

    官为权,财为富。

    不只是陇州百姓,事实上天底下多数百姓都对权富者心存畏惧。

    当然这本身乃是权富者希望看到的,贫苦百姓见他们而跪拜,任他们鱼肉,做他们的奴隶,生死也由他们决定,满足他们在心理和生理上的无限需求。

    所以权富者往往喜欢把百姓往畏惧的方向推去,同时也便于治理。

    包括陇州的官员和富户在内,习惯了以威慑民,以法吓民,使得百姓畏惧之心极重。

    但这从来不是陈言治理的理念。

    青山县便是他在这方面的实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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