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矿吏的末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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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寀这些日子很不顺,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以至于出门都要寻个方士问问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右腿,屁股火辣辣的,也没觉着怎么舒服。

    这瀛王太欺负人了,月港里进出船只十艘中有八艘都挂着瀛王旗帜。别问,问就是要孝敬皇帝爹的,或者瀛王家没衣服穿了,大采买。再有就是瀛州百姓所需,我虽出海但没出国啊。

    这特酿就比他还要霸道。

    巡抚衙门不闻不问,这事跟我们无关啊,高监丞你作主。

    兵备道同屯田卫也不敢伸手,高爹,搞谁都行,但皇帝的儿子咱不敢伸手。

    高寀也想忍着,大不了不吃市舶司这一块肉也死不了。奏本石沉大海,京里来信言说大明两京十三省一府,瀛王府上缴内帑第一。

    哥,你就歇了吧,没被责骂就不错了,就不要想着弄瀛王了。

    但高寀可以忍,他手下的狗崽子们却忍不住了。

    马仕麒,本是福州府街巷一恶霸,手中有几十号兄弟,催债开赌档为业。

    高寀初来,马仕麒便多了一个爹,摇身一变,将官府也不放在眼中,手下的歪毛淘气愈聚愈多,竟超过了两百多人,整日守着月港敲竹杠,敲完竹杠就逛窑子喝花酒,真个是好不快活,西门大官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屁。

    但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怎么就冒出一个皇帝的儿子将财路给断了。

    那一日喝的酩酊大醉,狗脸不知马脸长,马仕麒带着人冲入月港,踩了三艘船,抢了好多物件还将人给打了,险些闹出人命。

    惹了大祸。

    不几日,一个周姓内官踏入市舶司,要人要赔偿。

    还不止如此,一些陈年旧账也被抖出来,在这位周内官鼓动下,几百近千人堵住市舶司衙门向高寀讨说法,还向巡抚衙门递了状子。

    状纸还真有人敢接,福州府推官周顺昌跳出来,也叫嚣着要求高寀将不法之徒交出来,严惩不贷。

    高爹虽然没有将马仕麒交出去,但这厮也是怕了,缩在一姘头家里看风向。

    不几日,噩耗传来!

    高爹的另外两个干儿魏天爵、林宗文被人给绑了,消失无踪。非但如此,两家的老宅突燃大火,爹娘老婆孩子一并葬身火海。

    这特酿吓死个人。

    马仕麒自认也是个狠人,但这下黑手的就不是个人,而是活阎王。

    战战兢兢,日夜睡不好觉,就怕半夜被人砍了脑袋。

    马仕麒准备再观望几日,不行就赶紧屁股抹油溜他娘。

    然而还是没有躲过,马仕麒收到一封信。这信的落款是他老婆,告诉他两个儿失踪,爹娘都急病了,马上回家,不然怕见不到爹娘最后一面。

    马仕麒一下晕死过去,醒来时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善恶终有报,这么多年作下的孽,有人来讨债来了。是谁啊,这般狠毒,要报仇就来找爷爷拼命啊!

    马仕麒赶回家,爹娘在床上躺着,哼哼唧唧,婆娘哭为泪人。

    “不肖子,你过来!”

    马仕麒跪在床前,老大的人哭的泪眼滂沱,“爹,爹,儿回来了,您告诉儿,是谁干的,儿去同他拼命!”

    马爹呸的一口浓痰吐他脸上。

    “孽障啊孽障,我叫你不要同那阉人鬼混,你偏不听。这倒好,这倒好......你儿都被人绑了,是活活从你娘手里抢走的!

    人家说了,老老实实把这多年同阉人做过的恶一并写状纸,到堂上说了,否则魏天爵、林宗文两家就是咱家的下场。

    孽障!孽障!都是你做下的好事!”

    老娘受不了这个,一头晕死过去。

    老婆哭的摇摇晃晃,嘴里念叨着满天神佛,这人都魔怔了。

    马仕麒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一个死人。

    我做了什么恶?我做了什么恶?

    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祸害的女人,拐卖的孩子,打死打残的.....这说出来,几条命也不够赔的啊,可若不说.....爹娘儿子都不要了?

    仔细回想,是谁干的也不难猜测。

    谁有本事将自己家查个通透啊,还有魏天爵、林宗文,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真是要了祖宗老命,怎么就惹到了不该惹之人。

    怎么办?

    回头找高寀救命?

    这高寀也是皇家的奴才,能管得了?

    写状纸?

    那高寀还不活吞了自己,这一家子也是没有活路。

    马仕麒浑浑噩噩间,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走出门,福州府城彩光闪烁,烟花绽放,奔走呼号的欢呼声仿佛就在耳旁。

    马仕麒咬咬牙,转回身,奋笔疾书!

    这不写是不成了,没准高寀就会拿他当替罪羊。

    福建巡抚陈子贞年近七旬,走路要人搀,说话流口水,一连串的事故令老头措手不及。

    点房子杀人围攻市舶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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