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逼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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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笑了一下,“你怎么来同我说?”

    “下官猜测,翰林院此举应是大人的意思。”

    许宴知不置可否,“你想说什么?”

    “下官是想说,女子学堂的先生大抵也是女子,那这第一批教学的女先生又从何而来?”

    “这第一批女先生应该集中在一起先由男先生教导,待学成后再教授学生。”

    许宴知摇头,“你说的有理,但与我所想有出入。”

    “我并不打算将她们聚在一起统一教学,我要让她们自行报考女子学堂的教书先生。”

    陆戎珵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民间女子学书者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多是畏于人言故不敢显露,如今律法已下,女子学堂建立是形势所趋,会有人来考先生的。”

    “这些年来她们学的未必就少。”

    “她们就是第一批女子学堂的先生。”

    陆戎珵抿抿唇,“原来如此,是下官狭隘了。”

    许宴知轻笑,“能为女子学书而思索,你又怎会狭隘?”

    “那大人,学堂一事有人反对又当如何?”

    “反对?”许宴知轻嗤,“或有人会反对,但又如何抵挡得过天下大势?”

    “陆大人,从新法推行开始,他们就注定抵挡不过形势了。”

    陆戎珵心头一震,随即浑身酥麻直冲脑门,他怔怔看着许宴知,细细回味她这番话。

    抵挡不过形势,换言之,是抵挡不过许宴知了。

    许宴知主张女子学书,那下一步就不可能只局限于让女子为师,必然是向朝堂而行,这也是大势所趋。

    届时再推行女子为官就算有人反对,也无论如何斗不过女子思想开解的天下形势。

    许宴知此前在新法上的退让,无疑也是一种前进,为女子为官之道提前铺路。

    浑身酥麻散开后,是无数种难以言喻的细流汇聚在心口,陆戎珵如枯木逢春,像是在泥泞中前行了许久,终于有人肯伸手拉他一把。

    许宴知不仅将他拉出泥泞,还将他领上一条自己从未想象过的道路,给了他为官的方向和意义。

    浑浑噩噩如官场,原也有光明大道。

    陆戎珵有些抖,是因激动。

    “大人,”陆戎珵郑重朝她行礼,“下官愿誓死追随大人。”

    许宴知不明所以,她自觉没说什么触动人的话,更没有要人站队之意,却听陆戎珵忽然表明了立场,她有些好笑,正要说什么却一抬眼对上他双目。

    “……”

    许宴知蓦地微怔,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陆戎珵比许宴知小三岁,二十弱冠的年轻官员何其幸运,在为官伊始就找到今后为官之道,他年轻、大胆、有抱负,甚至是热血沸腾。

    许宴知于他而言,是暗夜明灯、路途指引,是泥泞救赎、官途之师。

    他心口不由一叹,如何能与其比肩?

    陆戎珵的热切是许宴知能直观感受到的,她似乎在陆戎珵身上看到了连自己都缺乏的激情。

    “你当真——”许宴知一顿,“敬佩”二字她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出来,她一方面觉得自己没有令人敬佩之处,一方面又切实感受到陆戎珵的敬意。

    陆戎珵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倒没什么负担,直言道:“下官的确敬佩大人。”

    他一停,又说:“不,不是敬佩。”

    “是敬仰。”

    许宴知:“……”

    她没忍住一个激灵,她也就才二十有三的年纪就担了一个没比她小几岁之人的敬仰,这实在有些费解。

    敬仰,这两个字太沉重,岂是她能担得起的?

    许宴知甚至怀疑自己在陆戎珵心中是个需要供起来的神仙,压根不是凡人。

    她扯扯嘴角,“陆大人,我不过世俗凡人一个,担不起敬仰二字。”

    陆戎珵当即眸色一暗。

    她一噎,当即道:“但与陆大人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陆戎珵摇头,“下官没本事也没胆量废和亲旧制,也无法将春和宴摧毁,不能前往滁州平叛,不能将柯氏一党拔除,更做不到推行新法,若是没有大人,都察院也不会重新有了威势。”

    “大人为官这些年来所有功绩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下官怎配与大人交朋友?”

    许宴知当真是怕了他了。

    “你何必妄自菲薄。”

    “不是妄自菲薄,是事实,”他苦笑道:“不瞒大人,下官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要废和亲旧制,也不会想到让女子学书、日后入朝为官。”

    “大人,你才应该不要妄自菲薄。”

    许宴知没敢再听,生平头一次拿一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又说不过,还反被劝一句不要妄自菲薄。

    她摸了摸腕间的佛珠,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受了陆戎珵的一句敬仰。

    “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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