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安神散(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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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辞尸首运送回京,魏岐验尸时发现他肩头的伤不大对劲,据许宴知所言,这伤是当初杀陶关常时受的。

    按理说此伤会因打斗裂开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生生撕开结的疤,再用手抠进皮肉,导致伤口血肉外翻。

    从谢辞指缝来看,伤口更像是他自己撕开的。

    魏岐从伤口中找到一小团油纸,油纸中包着一张被叠小的纸。

    验尸房外站着不少人,大多是谢辞手底下的人,李忠明倚在门边等魏岐出来,许宴知站的有些远。

    魏岐红着眼出来,说:“谢大人没有中毒迹象,他喉咙被割开,血尽而亡。”

    许宴知低垂着头,盯着地砖上的裂缝,抑制不住手抖。

    魏岐哽咽一声,唤了许宴知。

    她闷闷应声,将手背到身后朝他走过去,“怎么?”

    魏岐将纸递给她,“谢大人肩上的伤口里发现的,用油纸包着撕开伤口塞进去的。”

    许宴知瞳孔微缩,接过来打开一看。

    是一张钱庄汇单。

    由爨州福宝钱庄向万州钱庄汇银,收银账头为佐禅堂。

    汇银人是方柏。

    许宴知紧捏着汇单,瞬间凉意席卷全身。

    难怪,难怪好端端的会有人埋伏刺杀谢辞。

    多半就是为了这张汇单。

    因忌惮谢辞查到了什么,故派人刺杀灭口,只是刺客也没料到谢辞会将汇单塞进伤口里。

    死也没让他们得逞。

    李忠明从许宴知手中接过去看了看,沉声道:“我去查——”

    许宴知打断他,“我亲自查。”

    李忠明:“好。”

    验完尸后紧接着便要入殓,再之后就是为谢辞办丧仪。

    谢世霖从苏州赶来,扶在棺材旁泣不成声,丧子之痛压弯了脊梁,顶梁支柱变为苍老枯树。

    许宴知、李忠明等人皆来丧仪帮忙。

    白日悼念来了不少人,许宴知陪在谢世霖身侧一同接待。

    稍稍得空闲下来时谢世霖随口同她闲聊:

    “敬之这孩子看着嘻嘻哈哈,其实从小就要强得很。”

    许宴知轻抿一下唇,“他是个很好的人,有才能,待人接物周到有礼,对亲近的人关心爱护。”

    谢世霖顿一下,问她:“好孩子,你的字取了吗?”

    “取了,渡过难关的渡,危险的危,渡危。”

    “取的好,取的好,”谢世霖眼眸湿润,“说起来敬之这孩子还不大喜欢自己的字呢。”

    她道:“取自《诗经·敬之》,寓意敬天自戒,他觉得太过束缚。”

    谢世霖略微惊讶,“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意是希望他敬心而往,纵意行之。”

    他苦笑一下,“也怪我没给他解释清楚,让他误会了这么多年。”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束缚他,我希望他能纵意自由,畅快一生。”

    许宴知鼻尖一酸,往棺材那边看了一眼,“敬之,敬之,真是好字。”

    “敬之都是当哥哥的人了,可惜他弟弟还没见过他呢。”谢世霖叹道。

    “见不到了,”他又低低开口,“以后都见不到了,他弟弟见不到,我也见不到了。”

    谢世霖抹抹眼角朝棺材走过去,“我再去看看他,再看一眼。”

    许宴知至今没敢去看谢辞尸身,怕看到他被割开的喉咙,怕看到他毫无生气的死相。

    她望着谢世霖将手探入棺材不舍的抚摸谢辞的脸,心头酸涩上涌,她别开眼压下泪意,不敢再看。

    入夜后谢世霖疲倦难掩,众人劝他回去歇息。

    许宴知叫退了守灵堂的小厮,独自一人坐在棺材旁轻声说话,“玉寒问我这是不是你与我的计谋,我也希望这是计谋,是你自作主张的计谋。”

    “哪怕这次计谋是你故意瞒我的我也不会同你计较。”

    “哪怕是你骗骗我呢?”

    “怎样都好,只要你别死就行。”

    她靠着棺材抬手拍了拍,“你这人一直没个正形,你要是现在坐起来同我说你是骗我的我都不会怪你。”

    回应她的是静谧无声,她垂下眼,长睫遮掩眸底悲伤,嗓音低下来,“没有这样的道理,谢辞。”

    “你让我好好活着,可是你呢?”

    “说好的喜糖也没了,我给你备的喜礼也送不出去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说你是骗我的好不好?”

    李忠明提着酒走进来,他燃了香,望着棺材含泪骂道:“谢辞你个混不吝的,之前让你同我玩笑什么香不香的,这下好了,真让我给你上香了。”

    他把酒洒在棺材前,“喝吧,最后再喝一次。”

    “谢辞,好兄弟,一路走好。”

    李忠明做完这一切坐到许宴知身边,“你和他说什么了?”

    许宴知:“让他赶紧起来,别再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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