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后继之人,连昬接晨(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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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等,几乎都是二十多岁三十出头。

    朱翊钧不在乎老头们有没有二心,反正只要好用就行,但年轻班底不一样,得考虑思想同频、脚步同调。

    经常交心,做思想工作,是不可或缺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轻一辈的进士,对此事的想法,也至关重要!

    郑宗学颇有些为难,主要还是近臣议政,容易被弹劾。

    稍不注意就是一个“幸近之辈,妄议大政”的帽子扣在头上。

    但既然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脱。

    郑宗学告罪一声,斟酌起来。

    过了一会,才缓缓道:“臣出身微末,才学浅薄,只有庸人之言,请陛下姑妄听之。”

    说罢,又行了一礼。

    朱翊钧随意嗯了一声,颇有些懒得听套话的不耐烦。

    郑宗学见状,神态愈发恭谨,沉吟道:“陛下,我母崇佛,臣受了些耳濡目染。”

    “佛门经典《大般湼槃经》,曾记载佛祖语,曰……”

    “我般湼槃七百岁后,是魔波旬渐当坏乱我之正法。”

    “譬如猎师身服法衣,魔王波旬亦复如是,作比丘像、比丘尼像、优婆塞像、优婆夷像,亦复化作须陀洹身,乃至化作阿罗汉身及佛色身。魔王以此有漏之形作无漏身,坏我正法。”

    郑宗学并未给皇帝解释其中的意思,只是自顾自说着。

    毕竟如今已然没人再将皇帝视为小儿,更何况郑宗学这种给皇帝作起居注的近人。

    朱翊钧自然是听得懂的。

    甚至因为李太后好佛的缘故,这本《大般湼槃经》,他还略微翻阅过一二。

    这话是说,佛祖即将圆寂,魔王波旬会化身千万,僧人、居士、诸果圣者,乃至佛陀。

    来秽乱佛门果位,篡改佛门经义,勾引佛门信众,败坏佛门名声。

    郑宗学显然是意有所指。

    朱翊钧饶有兴致地看向郑宗学,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郑宗学顿了片刻,显然有些犹豫。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放得极低,几如蚊呐:“陛下,先师孔子圆寂二千年了!”

    “今,遍地波旬矣!”

    朱翊钧挥手让内臣离远些,这才转身沉默看向郑宗学。

    好一会,朱翊钧才露出展颜一笑,问道:“所以呢?”

    郑宗学目露真挚,言辞恳切道:“陛下,臣的出身,别说寒门,连门都没有,不过是大明朝芸芸读书人之一,亦如佛门普通信众。”

    “王盟主、徐少师那等文坛魁首,经学泰斗,便如各寺主持、方丈。”

    “臣感悟佛祖功德,敬仰深藏在心,在外,却是向来是见庙就拜,向来不管是否波旬化身,只为图个行走方便。”

    “如今陛下为了天庭与三界众生,无论是要伐山破庙也好,另立大雷音寺也罢,佛祖与佛门净土,始终在诸多信众心中,不想不动。”

    “陛下……”

    “先师的大功德、大果业,在于制礼诸国,开化蛮荒,些许错漏,仍不损万世之功。”

    郑宗学一番话说完,既是畅快,又觉忐忑。

    一抬头,就见皇帝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吓了一跳,越发不安,就要请罪。

    谁料,皇帝突然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肩膀:“郑卿,要不说你年轻呢,这种事,也就你这个年龄,才敢直来直往,而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朱翊钧是真心有些感慨。

    郑宗学小年轻,自己方才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让他说说心里话。

    结果他还真说啊!

    也不怕自己口是心非。

    郑宗学很崇敬孔子,但却认为孔子是“先师”,而不是“圣人”。

    孔子的功德是基于制礼诸国,而不是天生就有无漏金身。

    所以,皇帝挑出了《礼记》的错误,郑宗学觉得无所谓,他认为孔子是人,犯错也正常。

    只要孔子制礼诸国的“大礼”没错,其他都是细枝末节,功德不减,仍是他指引人生的老师。

    而重新解释礼记,争夺经典的话语权,只不过是波旬化身之间,互相打架罢了。

    甚至于,孔子已经死了两千年了,就像佛法一样,只活在他心中。

    其他的什么经学流派,徐阶师承王阳明的心学也好,王世贞想另起炉灶的复古派也罢,乃至更往前的公羊学派乱七八糟的。

    都是借着孔圣的由头,为自己阐道,为自己谋利。

    这,就是他郑宗学的态度,也是为皇帝所提供的寒门学子视角——皇帝想做的事,他们这些没个出身的士林学子,并不在乎,圣人的礼制,只在自己心中。

    郑宗学听了皇帝的话,不由摇了摇头:“陛下,臣才二十八,本来就年轻。”

    朱翊钧实在有些欣赏这气质:“只望你二十年后,还是这性子。”

    郑宗学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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