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悬石程书,事必有初(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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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赵志皋赶回浙江,让其好好讲学。

    但如今的问题在于,翰林院作为内臣辅臣的储备之地,氛围已经被赵志皋搞差了!

    其人师从钱德洪,从游于王畿,座师李春芳,馆师赵贞吉,可谓是根正苗红的心学传人,阳明徒孙。

    这就导致了,翰林院中,有一大批人聚拢在赵志皋周围。

    隆庆二年的状元罗万化、隆庆五年的状元张元忭,都是王畿的弟子,以长辈事赵志皋。

    嘉靖进士耿定向、曾同亨,以浙中王门传人待赵志皋。

    小一辈的庶吉士邹德涵等,更是视赵志皋为同志盟主。

    这一群人在翰林院内部,以及各部司衙门之中,发展小团体,以京师讲学大会为由,订盟结社——“集部院司寺诸郎署同志,订盟讲学于兴善寺之僧舍。”

    这种朝廷内部衍生的学术小团体,不管是不行的。

    也只能从赵志皋典型入手,进行精神打击。

    想到这里,朱翊钧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赵修撰,你与屠卿不同。”

    “他是嘉靖进士,不将皇考诏令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而赵卿你却是朕皇考钦点的探花郎,天子门生。”

    “且不说忠君,何故连尊师之道,也抛诸脑后?”

    “虚应哄瞒、托词遮掩,这便是赵卿的‘磨刮坌垢,契悟性真’?”

    拿捏人,得从关键要害说起。

    这位后世首辅,朱翊钧多少还是了解的。

    作为王学左派正宗,忠君或许不放在心上,但要问一句为什么不尊师,心里八成就不得劲了。

    果不其然,赵志皋听了皇帝这一句话,神色些微动容。

    朱翊钧步步紧逼,沉声道:“赵卿。”

    “士之仕也,将以行所学也。学未明而使仕,是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多务玄解、靡实用,卒不能持此以用世。”

    “馆师的教诲,可有听进去万一?”

    如果说先前皇帝几句话,赵志皋只是略有动容的话。

    这话一出,赵志皋已然有些难堪了。

    朱翊钧话里赵志皋的馆师,指的便是赵贞吉。

    这话,自然也是引用的赵贞吉在翰林院教授庶吉士的原话。

    与某些刻板印象不同,赵贞吉是一个极有担当的人。

    当初庚戌之变,世宗问策,六部九卿一整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可官集议,竟日无语”。

    问到徐阶的时候,更是只能敷衍“君必有良策”。

    这个时候,也只有赵贞吉“奋袖”挺身而出,讨来大任——“未有督战事权可统摄诸将以行者”。

    同样,老赵虽然也热爱讲学,但他讲究一个“志为圣贤,讲学定志”。

    对于只会讲学,不会干事的,反而会嘲讽一句“务玄解、靡实用”。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朱翊钧直接抬出了赵志皋的老师,对他的行径,大加否定。

    他静静看着赵志皋,等着这厮的反应。

    ……

    承天门外,衙署众多,自然也免不了人多嘴杂。

    尤其皇帝视阅吏部也就罢了,还偏偏升堂接见朝臣。

    各署衙门的官吏观望打听的同时,亦是免不得议论纷纷。

    尤其是与吏部衙门只隔了一个工部銮驾库的翰林院,早就三五人一凑,高谈阔论。

    赵志皋平日办公的值房中,四处桌案,恰空了两处。

    而房间内剩余的二位翰林,此时则各自坐在案前,隔空交谈。

    “陛下受元辅与定安伯影响实在过甚了。”

    “屠部堂与赵汝迈,这辈子恐怕还未受过这等折辱。”

    一名面容不过二十余岁,身着翰林官服的年轻男子,执笔写着什么东西,一面感慨道。

    隔壁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各部署衙门。

    多有为屠羲英抱不平者——堂堂四品堂官,岂能这般公然折辱?

    实在太过严苛!

    至少于慎行是这样想的,这才忍不住有所流露。

    而听了这话的李长春,似乎没理解其中的意思,随意道:“凡事不劝则无以进,不惩则无以戒,政事尤其如此。”

    “陛下能身体力行,不仅是二位首辅的身教,亦离不得诸位讲官言传。”

    “这道理我自然明白,于讲官就不必在此邀功了。”

    于慎行如今虽然才二十九岁,但架不住中进士早。

    在翰林院堪磨了五年,如今已然是补了皇帝日讲官,御前讲学了。

    但或许是出身好,少年得志的缘故,于慎行很多时候说话也经常不经遮掩。

    譬如官年的事情,就私下写文章,四处与人谈及。

    略显轻佻。

    反倒是李长春。

    虽是与于慎行同岁,甚至作为二甲第一,名次还比于慎行高出六十位。

    但就因为出身四川的缘故,没有乡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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