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搬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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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队离学校四五里路,赵小禹连跑带走,大步流星,很快便到了。

    向村里人问了路,找到高美娥家,也是一套土坯院子,院门口的两根椽子落在地上,显示着家里有人,但赵小禹却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他摸了摸书包,那里面装着寒假通知书,上面写着两科成绩和老师的评语,不知高老师在得知他现在的情况后,会不会难过。

    听到屋门响了一声,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高美娥。

    她立刻认出了赵小禹,叫了一声:“赵小禹!”

    赵小禹却撒腿就跑,听到高老师在后面叫他,他也没回应。

    一口气跑出村子,跑出很远,站在野外的树林里,回头望着变小的村庄,这才放慢了脚步。

    他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回想起高老师临走时对他说过的话,心中难过极了,他的班长丢了,成绩又这样差,日常表现也不好,有什么脸面再见她呢?

    农村的冬天最像冬天,田野荒芜,一派萧瑟,未及清理的塑料薄膜被冷风扯起,挂在割去头的葵花杆上,像极了王翠萍灵棚顶上的引魂幡;淌过秋水的农田结成一片冰滩,反射着太阳光,明晃晃的。

    赵小禹找来一块石头,砸碎一块冰,捡了一块冰疙瘩放进嘴里,像嘬糖一样地嘬着,直到两个腮帮子发麻。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家人等不上他,已经吃过饭了,孙桂香将剩饭坐在热水锅里保着温。

    爷爷和爸爸坐在炕头说着话,自从孙桂香过门,两人都不乱跑了,说话也文明了许多,不再“出口成脏”了,正儿八经得像一对知识分子。

    金海已经开始写寒假作业了,这家伙没有别的喜好,就爱写作业。

    孙桂香还在忙乱着,她现在是两头跑,在这头照顾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还要回到原来那个家喂猪喂鸡。

    赵小禹忽然觉得,只有自己没用,他一边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一边流着泪。

    孙桂香问:“小禹你咋了?”

    金海抢着说:“他没考好,张老师骂他了。”

    赵大顺听说,立马去翻赵小禹的书包,找出寒假通知书,还没看完,就睁圆了眼睛,骂道:“我把你个败家子,两门功课竟然都不及格,还跟人打架,还敢顶撞老师,我看你又皮痒了!”

    说着抄起一把笤帚,要打赵小禹。

    孙桂香劝住了他,然后对赵小禹说:“一次没考好不要紧,一辈子长着呢,只要用了心,总有考好的时候,就怕你不用心。”

    原本计划着,在赵家过个一年半截再搬家,但赵家实在太破了,住着不舒服不说,还影响两孩子休息和写作业,所以临近春节时,孙桂香决定,将家搬到她家原来住的那个院子里。

    人都成了赵家的人,还怕什么外人说闲话?

    孙桂香的家,自不是赵家那套具有五十年历史的破房子可比的,虽然也是土坯房,但没超过十年,且外表面抹了白石灰,不仅好看,而且耐用,不渗水。

    里面的装修也很齐整,雪白的墙壁,蓝漆腰墙上绽放着火红的牡丹花,顶棚吊了平整的氧层,不像赵家没有氧层,裸露着的椽檀和篱笆被烟火熏得乌黑,结满了蜘蛛网;地下铺着红砖。

    家具也很新,不仅成色新,而且款式新,立柜、高低柜、组合柜一应俱全。

    孙桂香说,明年还要请木匠师傅包一套沙发,沙发在那时那地的农村还很少见。

    总之,从赵家搬到孙家,就相当于从乞丐窝搬进了皇宫。

    所以,所谓搬家,只是把全家人和一头瘦骡,以及一些粮食搬了过去,剩下那堆破烂杂碎都留在了赵家,落了一把锁。

    金海重回“故里”,兴奋得不知所以,蹦跳个不停。

    赵家祖孙三代则像乡巴佬进城似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束手束脚,生怕把什么地方弄坏了,弄脏了。

    东房是一盘大炕,西房是一张双人床,赵大顺和孙桂香睡西房,赵天尧、赵小禹和金海睡东房;中间隔着一间伙房。

    孙桂香前后嫁了四次人,虽然每次都没大办,但必要的流程还是走了一遍,必要的生活设施还是添置了一些。至少每嫁一次,四铺四盖总是有的,所以她家的被褥塞满了衣柜,都是崭新的,连一次都没盖过。

    她家甚至还有一台收音机,还有一台落地钟,到了整点就会当当地敲几声,这些新式的玩意儿让赵小禹倍感新奇。

    他虽然以前也常来孙桂香家,但只是随便看看,现在亲手触摸到这些东西,感觉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不由得感慨:“这个妈妈,真是个好妈妈!”

    他一天到晚抱着那台收音机,尽管孙桂香告诉他,不到时间,广播站不播节目,但他还是不停地旋转着那个圆形旋钮找台,哪怕只是听听转台时吱溜吱溜的电流声和噪音也好。

    只用了三五天的工夫,赵小禹就不负众望地把收音机弄坏了。

    以前他见村里的人听收音机时,总是好奇那里面是不是住着一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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