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神念摹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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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宝脸色苍白满额密汗,仿佛正承受着莫大苦楚,却始终未吭一声,只皱紧眉头默默煎熬。

    隐于其间的,有隐忍。

    深埋其中的,是坚定。

    有感于此,宠渡倍受鼓舞,浅笑间屏气凝神,心间焦灼与犹疑尽作一口浊气呼出。

    “总要试试才晓得。”宠渡心湖渐平,将心思再次落到地下那团光蛹上。

    当前局面,一无工夫二缺手段,想要直接收服虫王极不现实,迂回渐进或有可图。

    “此蛹既对神念有所感应,是否意味着……”宠渡想起先前一幕,顿时计上心来。

    “种印”。

    顾名思义,种印即以对方心神为田、以自身精、气、神、魂、意和血为籽,给对方种下一道灵印。

    其威力因烙印位置、施印媒介与布印手法等方面不同而千差万别,轻者叫人提线木偶般身不由己,重者性命攸关。

    其中最为凶险的,莫过于“生死印”。

    此印烙于神魂,一旦中招,则性命就全在别人一念之间;且凭外力又极难解除,不论被迫还是自甘,受印者唯有任人摆布。

    道门大宗缺个看门儿守山的,或是元婴老怪心血来潮想要一头坐骑,便常以生死印驯服那些强大妖兽,屡试不爽。

    不过,宠渡现如今并无这等修为,更不知结印手法和具体步骤,欲以生死印收服虫王自无可能。

    幸运的是,这虫王心神虽说近乎完整却终未稳定,眼下正值关键时候。

    若能趁机在其脑海深处成功种下一抹残影,——一如神仙托梦,待其破蛹时,对残像所绘之人虽不至于完全服从,却必有几分天然的亲近。

    正是基于此理,宠渡才敢冒险一搏,否则同样避之不及,何敢轻易去招惹一头快要觉醒的嗜灵虫王?

    虽说未得专精法门以拓练神识,但识海开辟既久,对神念某些其来有自的基本妙用,宠渡多少有些心得,当下全神贯注凝聚意念,紧密裹住虫王金蛹。

    恰似有一杆笔,无相亦无常,于杳杳冥冥中游走,寥寥几划勾勒出头型、发饰、眉眼、口鼻……终把一幅肖像赫然跃现。

    观其轮廓,正是宠渡模样。

    这感觉着实怪异,——人总不免想着把自己画得比实际上更好看;只此一来有悖初衷,所以为免失真,这头一副画宠渡描得稍慢。

    一俟画成,即入虫脑。

    对此突如其来的冲击,虫王颇为抗拒,像极了被惊扰清梦的幼儿,扭动身子“嘤嘤”叫个不停,隐有醒转的迹象。

    早料此况,宠渡未曾惊惶,待其安静下来打入第二幅;又缓片刻,再印一画……

    经此法炮制,虫王的挣扎逐次减弱,烙印的速度反之加快。

    而宠渡本就有颗剔透玲珑心,向来机敏,一边临摹一边也在琢磨,迅速摸清了神念摹画的关窍。

    如此打入几幅画后,宠渡已熟稔许多,愈发得心应手,将自家模样描得形神兼备。

    便这般僵持着,等到虫王完全适应了冲击再不抗拒时,宠渡同样不再束手束脚。

    于是后画覆前画、新画盖旧画,接二连三无有隔绝,近乎串成一线,在一遍又一遍的冲击下,将宠渡的模样深深烙印于虫王灵识中,并不断压紧,夯实。

    说时迟那时快,宠渡一心刻印,渐入物我两忘之境,不觉外间时候,却猛被四下里乍起的阵阵惊叫与漫骂强行唤醒。

    “那……什么东西?!”

    “追来了、追上来了。”

    “他妈的啥玩意儿?”

    “跑就对了,快跑。”

    正是成千上万的毒蛛追袭进殿,个个将螯牙磨得吱吱作响,挥舞着钢爪丫丫叉叉爬满四面八方,令人乍看一眼都渗得慌。

    “等等——啊——”

    “干你姥姥的,这么大个儿?!”

    “哪个王八蛋招来的?”

    “鬼知道啊。”

    “撑不住了,快撤、快撤。”

    蜘蛛与花蚊本自天敌,两边甫一照面便斗得难分难解,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但见蛛丝纵横蛛网漫天,一丝半网少有落空;蛛潮流经之处,但凡活物非死即残,将那些一口吃不下的裹起来扔在一旁,留待回头食用。

    观其架势,俨然此间霸主。

    受此惊扰,虫祸愈演愈烈。

    只可怜玄门道众,早已挡不住虫流节节败退,今又突遭虫斗池鱼之殃,更难堪受,大局陡转直下。

    蚊叮人。

    蛛捕人。

    鼠啃人。

    人杀人。

    ……

    本就脆弱的防线瞬间分崩离析,众修溃散奔逃循着原路争相折返,势如洪潮,飞速抵近沿途必经之地。

    ——那片沙土。

    看在眼中急在心头,宠渡也管不得神念摹画效果如何了,于骚乱的人潮中似听得身侧响起一声急促的厉喝。

    “……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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