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回 见刀币官家惊魂 缓出兵学士入套(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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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弼命人查验其他车辇,并未发现白磷痕迹。

    这撒白磷者何人?能接触帝后车辇者,从御辇院开始,上至供御指挥使、副兵马使,下至各级辇官均有嫌疑,还有装饰御辇之宫女、宦官,当日大傩仪上妃嫔、文武百官,能靠近这御辇的不下百人。更莫说一路从禁宫到南薰门再到转龙弯,这沿途围观百姓之众,虽然皇家戒备森严,但若是有心将白磷撒在御辇之上,还是有空隙可钻的。

    一定要说凶手就是肖景夏等人,委实牵强。但要说肖景夏于此事无干,却也尚不能洗脱嫌疑。

    富弼细思,观此案情,首先,作案者动机明显,目的就是“打草惊蛇”,这大傩仪,地势开阔,人多眼杂。而且历来帝王出宫,左右护驾,戒备森严,也不易得手,这不是往虎口内探头吗?而且,单靠车辇上的白磷,火光怎能伤及帝后性命?怕是没有存杀人之心,恐吓才是其目的。

    其次,这并非一人作案。先是有人接近车辇,撒上白磷;大傩仪开始以后,再有人喷火,使车辇上的白磷燃烧。就这么看来,这肖景夏等人确实有嫌疑。虽说肖景夏等都是熟面孔,但是这些年教坊司向民间开放,收了不少党项族人,难保没有一两个暗探。肖景夏等人被收买,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也未可知。

    第三,此案的突破口,只能是教坊司。这大傩仪,主要操办者乃教坊司,其主要负责人系肖景夏,捉鬼将军、镇殿将军等一系列驱邪礼仪皆为教坊司扮演,驱邪礼需要火光,这能接触到火种者,皆为教坊司成员,即教坊使肖景夏,捉鬼将军和镇殿将军孙贵才、郑武德。以及后面扮演判官、钟馗小妹等人。

    看来,此案的入口,还是在肖景夏的教坊司身上。

    富弼将肖景夏等人下狱,教坊司二十余人,挨个审问。

    慈元殿内,官家守皇后曹氏于床榻。

    后伤势不重,只是受了惊吓,出现心悸、气短、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御医开了几副汤药,与皇后饮下,便昏昏沉沉睡去。

    待宫女服侍之后,帝屏退左右,只身留于殿内。细想与这曹氏数年的婚姻,虽谈不上浓情蜜意,儿女之情稍淡。但这曹氏治理后宫有序,亦不争不抢,有礼有节。非但如此,此番御辇之上,若非曹氏以身做掩护,那火舌伤及的便是自己。

    虽说皇上乃上天之子,龙身贵体。但危难之际,能作他人之想的,毕竟少数。若非有至深情感,又何来如此相救?生死交关,一切皆处于本能,谁能一念之间便想到万人之上的帝王才是第一位?谁能不顾自己性命救身边的人?

    官家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觉这曹氏非自己原配,因得政治因素勉强成婚,对其只是尽夫妻本分,亦本了一颗良心,不愿为难一无辜女子。她原本大家闺秀,锦衣玉食,亦曾憧憬某一日寻得如意郎君,一生郎情妾意。不想却无故担当起国家重任,承接下这政治重任,莫名成了皇宫内院,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亦有过心无城府的豆蔻年华,却在这宫禁中,日复一日的消磨,走坐都循规蹈矩,都讲求母仪风范,失了自己的情怀与个性。

    朕不亲近她,她何曾又想亲近过朕?

    原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朕既无意于她,她又何尝中意过朕?这民间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了这皇宫内院,亦是同理。曹氏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想到此,官家不由地揪住了一颗心,一时间生出寻常民间的朴素情怀,多希望自己与这曹氏,未曾有如此多外界羁绊,只是巷陌间,因了媒妁之言便成婚的匹夫匹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日久生情,许是比这样的宫闱相聚要幸福许多吧。

    官家想到此,不由地伸出手来,抚弄着曹氏的秀发,想这曹氏出身于高门世家“真定曹氏”,顶级大族。目前振兴朝纲,防御辽夏,都要仰仗这些大族,在这中间,曹氏出力亦是不少。

    “玉璃啊玉璃,若非有这等利害关系,或许会更好吧。”官家叹了一口气,“朕只想做你的夫君你的受益。”

    正百折千回,细思苦想间,官家忽的龙颜大变。

    那曹氏发间竟有一块硬物,想必是有人插于其发间。官家将那硬物自皇后发间抽出,竟是一枚刀币,这刀币,竟然与数年前放于案前的刀币相差无几!

    话分两头。

    却说韩琦趁着新春前返回泾源路,万名将士需要他的安抚,士气需要他的鼓舞,边疆百姓亦需要他来安定。

    这是韩琦在边疆过得第一个新春,西北冬日尤寒,一片白雪皑皑。

    除夕这天,犒赏三军,烹羊宰牛,好不热闹。这热闹之下,韩琦隐隐有几分沮丧,原本计划的五路兵马,缩减至两路,而徐硕搬兵失败,两路变成一路。庞籍庞醇之的粮草,原本说好给泾源路最大供给,而今却言五路兵马军需粮草均分。这是什么道理?没有出兵,却要分得粮草,不偏不倚?这到底是谁的战争?这到底为谁而战?

    渭州城内,帅司帐内,韩琦对着印有军事地形图的羊皮卷发呆。

    这正月如何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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