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7日(三)(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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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可能。”心里,他希望这种可能性比他预想的可能性大才好呢。既然都是横来的灾难,谁不希望灾难的危害变得越小越才好呢。“这里有一个叫贾正明的。他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并不是他的长相有什么特殊,也不是他的性格有多么各色,尽管他的性格也显得比别人古怪,人们都认为是长久难治的皮肤病给他造成的。我从来没见到过一个人的身上有那么严重的皮肤病,那天我正在淋浴间洗澡的时候,他走进来了,脱衣服的时候,衣服里面沾满了白白的碎屑雪花一样散落了下来。再看到他的身上就像长满了癞疮一样,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红红的,密密麻麻,就像遭遇长久干旱的沼泽地,龟裂的形状把沉积许久的水底生物都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可以想象一个人如果得了这样的疾病该有多么的痛苦。看到那样,我赶紧的洗完了澡,快麻利儿穿好衣服离开了。在我回过头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正在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看着我,如果那种眼神也能传染一种疾病的话,他一定在想如果把自己的疾病传染给我有多好。没想到几天后我的皮肤真的就痛痒了起来,而且比他的还要严重,也许就在接触的那么短短的一会儿我被他给传染了。”

    吴爱民说到这,又接着说,“不过被贾正明传染皮肤病的可能性不大,跟他在一个意宿舍里住的人都没有传染,我怎么会传染呢?这时候连他得的这种皮肤病都让我感到羡慕,他的这种皮肤病是不会死人的。登革热就不同了。”

    “吴爱民你混蛋,都啥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妻子愤怒的骂声使吴爱民不知所措。

    ***

    干活的时候,吴爱民有时站在二号锅炉钢架平台上,出神地看着正在运行的一号机组的烟囱,像一个带有象征性的摆设,看不到一点烟气,若不是机器不停运转传过来的噪声,很难相信它的功能是在焚烧可燃垃圾,把使人烦恼的废物转化成有用的电能。跟别的地方比起来,这里的空气同样没有任何异常。所有的垃圾都在一个封闭的处理厂经过机械分拣制成了便于燃烧的颗粒,偌大一个垃圾焚烧电厂干净到使人难以置信这是一个专门吞噬垃圾的工厂。

    吴爱民已经记不得是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不知历经几世几代的人在此生活过,我们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过客,不知有多少后人在此生活,不要抱怨前人留下了什么,更不要给后人留下任何的抱怨。”他没有极高的信仰,仅此一段话就像使他得到了启悟灵魂的钥匙。从到这干活的那天起,吴爱民不止一次想过,临城的垃圾场不见了,并不意味福安城里的垃圾减少或是没有了。那么多的垃圾都到哪里去了?如果说有一天在临城或者别的地方也建一座这样的电站该多好。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并非全然出于对社会公利的心理。是垃圾场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厌弃的情结,一提到垃圾两个字便大作其呕。就像一个孩子小时候被野狗咬过,留下了再也无法弥合的伤疤,对这种动物总有一种极强的排斥心里。如果说真的有那一天,哪怕是给自己最低的工钱也一定要力争参与到其中的建设中去。就算不是为了社会,为自己当时那种刻骨痛恨的症结也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只在等待中依靠社会带来福音,自己却没有一点为社会贡献付出行动的心志?这样的想法,还不能说他的心里有多么高尚,甚至不能以此为例来说教别人。一旦沾染上说教的意味,不知要招来人们怎样的反感,很多时候,说教简直成人们讨厌的咒语,太多人夸夸其谈大讲公德意识,希望别人任劳任怨的付出,而自己却在背后干着大捞好处的勾当。

    遇到如此言辞激烈争论的时候,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为什么我们总在盯着阴暗的一面。却不好好想想跟以前比起来一条条宽敞的大道给人们带来了怎样的生存环境?谁敢说愿意回到朝不保夕被压榨的生活里去!谁敢说自己生存的每一天不是依赖着社会的和谐、安宁诸多因素形成的大环境!

    很多时候,吴爱民除了感觉很累再也没有其他了,自己对生活几乎没有任何的奢求,却被无形压力的枷锁死死地拿捏着,生病连到医院看病的勇气都有,害怕一旦查出了大病,对于家庭和自己都将是灭顶之灾。一旦没有大病,白白花去检查的费用不知要心疼多久。没有比穷苦人再懂得金钱的价值。吴爱民知道父亲吴成贵是个最没能力的人,宁愿忍受最大痛苦也要给亲人多留下一点生存的保障。到了他身上,只要不倒下,就要干下去。

    “吴师傅,把你的气割借给我用用,我的没有氧气了。”跟吴爱民在一个作业面干活的杨亚宁看到吴爱民的气割在栏杆上挂着没用,一脸悦色地说,“我安装回料斗临时托梁急等着用一块垫板。”

    “用吧,我们的氧气乙炔都是新换的饱瓶。”工程中对于这种临时应急挪借工具没有不乐意的。

    “吴师傅,这么大热的天,怎么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杨亚宁从吴爱民手里接过气割的时候看到他浑身湿透,旁边一个刚喝光水重心不稳的大水杯倒在了平台上,脸上涌出的汗水完全不像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吴师傅,你是不是哪里感到不舒服,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

    “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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