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酥酪(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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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画匠手非常稳,画起来既认真速度又快。

    不一会儿,红茬就已涂上,老画匠便开始画《二十四孝》。

    还带过来一个小画匠给他调色。

    他跪在那里画,半晌不停手,直到近黄昏。

    于是吃饭喝水,陈凌就给他端到跟前。

    老画匠边吃边画,每画完一孝,礼官便领着孝子孝孙,来给他送赏,并喊:“看——赏——!”

    随后一起给他磕头,老画匠也跪地不起,高声回一声:“谢——!”

    这样的一板一眼,皆是老礼古俗。

    天黑之后,棺画好了,八仙将四奶奶抬入棺中,完成了入殓。

    ……如此一天天过去,经过四天的守灵祭奠,到了最后出丧的日子,人们进进出出地准备着,等待着发丧时辰的到来。

    当时过正午,发丧正式开始。

    起初先不哭,披麻戴孝的亲友默默站成一列队伍。

    长子陈永胜手捧四奶奶的遗像站在最前面,依次为次子陈永刚、三子陈永福、侄子、儿媳、侄媳、孙子孙女、出嫁的女儿、外甥……

    队伍在礼官的带领下,先围着大门口燃起的火堆正转三圈再倒转三圈,男的先从左往右转,女的从右往左转,然后再浩浩荡荡地向村外走去。

    来到村外的开阔处,陈永胜站在事先放好的高凳上,左手抱着遗像,右手用长杆指着西南方向念道:“娘,向西南啊,西南有明光大道啊。”

    说着,说着,这时的陈永胜已是泣不成声。

    但此时所有的人都必须忍着,这是整个丧事最沉默的一段。

    队伍回来,回到灵堂里再看四奶奶最后一眼。

    男女再分别转三圈。

    稍作停顿,只听礼官高喊一声:“起灵了!”

    “呜哇——”

    哭声骤起,哭声震天,边哭整个队伍边倒着往外走。

    王素素这样的儿孙辈家的媳妇,分头架着四奶奶的儿女,来到大门口。

    这时陈永胜便在礼官的引领下,跪下使劲把一个瓦片摔碎,倒掉一坛米汁。

    这一响标志着出丧正式开始,哭声也达到了高潮,四奶奶的儿女一起嚎啕大哭开来。

    儿子还好些,较为内敛,四奶奶的小女儿却直接哭得躺在地上,拽都拽不起,白色的孝衣都沾满了尘土。

    最后都哭的抽抽着,晕了过去。

    村民有出来看热闹的,老辈子讲出丧之时,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据说这样可以滋荫后代。

    这时他们看到这种情形,有感性的也是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陈凌他们孙子辈,陈玉强等重孙子辈的,带着孝帽,举着哭丧棒,走在队伍最后,也笼罩在哭声之中,眼眶发红。

    “砰砰砰。”

    随着一声声炮响,出丧的队伍一点点地向前移动,哭声也越发悲伤,喇叭匠们不再吹单一曲调了,《哭七关》、《苏武牧羊》、《哭坟》,一曲接着一曲,沉重而悲戚。

    炮响,哭声,曲调声。

    一路西去,直到棺木入土,花圈与哭丧棒等物,皆覆其上。

    回来时,陈凌他们便撕开孝帽,折成白布,又在陈永胜家帮忙收拾完杂物,晚上吃过酒席,这才算完。

    ……四奶奶入土之后,距离陈凌父亲的祭日也越来越近了。

    他父亲陈俊才是十月初一的祭日。

    也不过七八天的时间了。

    他本来是准备着上完坟,就陪着媳妇回娘家的。

    现在却也没什么心思准备东西,把陈俊才留下的坛子与铁锁拿出来瞧了又瞧,以前的信封也找出来翻看了个遍。

    儿时的照片,合影,父母的信件,翻看完又小心收好,封存起来。

    早晨没出太阳,风也裹带上了寒意。

    物件封存好,刚出门一阵冷风又把陈凌吹了回去。

    “好冷的风啊,多了个闰八月,今年还没入十月哩,就立冬了。”

    陈凌回屋披了件厚衣服,对着柴房挤羊奶的王素素道:“我出去转转。”

    “去吧,早点回来,下午要腌菜的,我一个人弄不来。”

    “知道了。”

    应了一声,拿上鱼竿竹篓,往水库走去。

    今天的天略显阴沉沉的,天空不像前几日的湛蓝透亮,大雁之类的候鸟也陆续离去,到了水库之后,广阔的水面上已经看不到啥水鸟了。

    “富贵,又来钓鱼啊?”

    “是啊,过来钓两条鱼吃,嫂子你们这是干嘛。”

    陈凌前脚刚到大坝上,就有陈大志家的,陈国兴家的,几个婆娘推着自行车,带着筐子走到村口。

    “赶集去啊,今天乡里又逢集哩。”

    王秀英笑着说了句,然后冲大坝旁的陈江家喊道:“杏花,杏花,还没收拾好么,该走了啊。”

    “嫂子别急,俺先给鸡鸭的嗉子里塞点东西,别还没到集上哩,山道颠的几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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