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血偿血,情偿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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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仪休射的那一箭瞄准的是祝筝心口,但她怀里恰巧抱着祝家三口的牌位,或许等一辈子终于等到了列祖列宗的显灵,箭被牌位挡偏了几寸,射穿了她的左肩。

    痛是痛极,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这副将死的样子,不过是演给他看。

    祝筝紧攥着羽箭狠狠戳进他眼窝,滔天恨意淹没了神智。

    前世祝家上下被血洗凌辱,姐姐被阵前强辱,他口口声声装作对姐姐情深至极,却甚至分不清她们二人哪个是祝筝哪个是祝清。

    今生她一生并无大志,与朝堂纷争敬而远之,自知螳臂当车,报仇无门,不过苦苦求索一份安宁,苟且偷生而已。

    凭什么,凭什么两辈子都毁在他手里!

    公仪休的血顺着祝筝的手腕流下,祝筝气喘的短促又激烈,几乎发出轻微的哮鸣,咽着喉口的血把话还回去,“我也不信……真的杀不掉你……”

    公仪休挣扎的厉害,一只手去掰眼睛里的断箭,另一只手猛地掐住了祝筝的脖子。

    祝筝咳出团团血沫,像按着一条力气极大的鱼,但很快发现他有一只手似乎使不上力,左支右绌之下,和她一对一只手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白雾掩下,远处的黑甲卫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须臾,无数脚步声向这边靠近。

    祝筝已然明白,今日横竖无任何生机可言。

    前世死的不明不白,今生死了也要拉个垫背。

    她抱紧了怀里的牌位,祝家英灵见证,她祝筝今日,就要手刃血仇,赴一场迟来的报仇雪恨。

    祝筝眼神一凛,抓紧公仪休的衣襟,用尽力气翻滚至岸边,跃身跳入了戈白河中。

    戈白河水流湍急,河水冰冷刺骨,落水时犹如鞭笞,祝筝掉入水中时也不曾松开断箭,死死按着公仪休不让他浮出水面。

    滚滚河水很快将缠打的二人冲散。

    公仪休淹没在一团血迹里,沉入河水中。

    祝筝闭气沉浮,抓住了一节腐木,把脑袋浮在了水面上。

    河流仍带着她向前,不知随波逐流了多久,最后冲到了一处河滩上。

    四周荒无人烟。

    祝筝仰面躺在松软的淤泥中,用手捂了捂淌血不止的伤口。

    方才那支箭力道不算大,被身前的牌位挡了一下,原本不算致命,但被她一拔,变成了硕大一个血窟窿。

    她能感到自己的血在快速的流失,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冷的骨髓都长出了崎岖的尖刺。

    这种冷和痛,她已经经历了两次,此时竟没那么害怕了。

    天上洒下些白素粒子,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浓雾开始散去,一场大雪将至。

    远处响起几声炮竹声,衬出此时过分的安静,平白生出无尽的凄怆。烟花的残光,如浮光掠影,燃起一点璀璨,消失在重重的雪与雾之中。

    祝筝动弹不得,艰难地侧过身,勉强看向东南方向,那边有个苑子叫听箫苑,里面有一间挂满了红彩的喜堂,有她要嫁的郎君……

    她想看清自己今生死在哪儿,却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直到眼前却越来越黑,什么也看不清了。

    好疼……

    真的好疼。

    雾锁山川,茫茫的薄气如丝缦缠绕着祝筝,血染红衣,她蜷成一团,似一颗红豆被包裹在巨大又死寂的白茧中。

    她的思绪开始混沌,如同散开的丝线,零碎的记忆飘进来。

    前世她死后第二日,似乎正逢一个节日。

    街头巷尾依旧热闹,米粥店里冒出腾腾白气,小孩们捧着五谷和红枣去换粥喝,边唱边笑着,“小孩小孩你别馋,过完腊八就是年……”

    是腊月初七。

    今日也是腊月初七么……

    真是巧……

    倘若没去月老庙,倘若没求签,倘若没突然决定回祝府,倘若没半途回去取东西,倘若她没选走这条路……

    都不会这样巧。

    祝筝脸色显出些尽头的灰白,水里泡了太久,指尖都变得僵硬冰凉,昏沉地把手缩进湿透的嫁衣袖子里。

    触到一团软软的布料。

    是一只绣的勉强像样的鸳鸯荷包。

    她方才折回一趟祝府,就是去取这个了。

    做了那么久,总怕拿不出手,但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拿得出手拿不出手,容衍收到都应该会高兴。

    她做这么多事,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让他高兴些……

    袖中还拢着一张薄薄的纸片,湿了水,裹在指尖上。

    祝筝摸出来,是那张撕碎了的下下签。

    红线靡缘断,枉许孤星缠。难越银河水,误配鸳鸯笺。

    四句词,四句无缘。

    回想今生,他们之间似乎也总在这四句词之间徘徊,他勇敢的时候她懦弱,她莽撞的时候他迟疑,总是行差一步。

    或许是这些瞻前顾后的惩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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