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集 权臣归天(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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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以朝礼。

    桓温令坐,王坦之流汗沾衣,倒持手版,谢安则从容就席,安之若素。

    谢安坐定,窃见壁衣中伏有刀手,于是笑谓桓温:谢安听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而已。明公之守,何竟至于壁间耶?

    桓温见其说破,笑答道:某闻匹夫一怒,流血五步。亦防狗急跳墙,不得不尔。

    借此戏语,喝令刀斧手尽退出亭外候立。此时郗超正卧于帷幕之后,欲窃听亭中之语,忽有阵风起处,吹动帐幔,翻卷掀开帷角,显露其形。

    谢安正好瞧见,不由哈哈大笑道:某尝闻“入幕之宾”一语,原来典出于此。郗生亦世家子弟,何不请出一见?

    郗超恐失章仪,走出相见,各施礼重新叙座,只得讪讪旁坐相陪。

    谢安言于桓温道:先帝崩逝之时,遗诏明公行诸葛武侯丞相故事,我等便欲奉诏涓吉,迎接乘舆入朝辅政。今幸丞相车驾来临,迎接不及,帝命百官皆于城外十里接官亭恭候,委我二人前来代天子接驾,礼备不及,丞相休怪。

    桓温只得淡淡一笑,答道:孤有何德,敢慕诸葛武侯?

    谢安:丞相盛德巍巍,何谓不如?以某观之,虽伊尹、周公,亦不能及耳。

    二人言语入巷,渐入清谈之境,于是欢悦攀话,不由笑语移日,只恨时促。

    桓温忽然想起一事,遂问道:先帝既崩,公等将以何议上谥号?

    谢安:臣等以先帝手易不訾曰简,兹惠爱民曰文,谥为简文可乎?

    桓温笑谓左右:此谢安石碎金之语也。

    左右亦顺其意赞道:谢公真乃经天纬地之才,我等不及。

    因此众人安坐,一直谈论至日落西山,早忘杀伐之事,满座春风。因见日暮,谢安与王坦之告辞,桓温亲自送出亭外。

    谢安出亭之后,才知百官已到大半日,皆拜于道侧,直跪得两股战战,汗透重衣。年老者已东倒西歪,深度中暑,渐觉不省人事。

    桓温见状得意至极,遂命百官入亭相见。

    百官入亭,见外面大兵陈卫,位望而爵厚者皆战栗失色,只得战战兢兢,入见拜礼。

    桓温对众官道:劳你百官远迎至此,今日天色已晚,公等即可还朝,免此伺候。

    于是百官暗自庆幸,告辞而归。于路便有埋怨谢安、王坦之者:公等只顾清谈,却令我等跪肿双膝,殊不人道。

    便有聪明人出言止道:尊兄休得如此说法。彼坐于亭中之时,亦不弱于沙场征战。桓公本是怀怒前来,决心杀人;若不是谢、王二公先以舌枪拼杀一日,我等提前拜见丞相,恐不知有多少人触忤其意,已人头落地矣。

    怨者暗自心惊,无复再言。

    桓温与谢安畅谈一日,胸中怒气平复,杀心顿消。于是次日移军山陵,祭拜先帝,以完人臣大礼。祭罢先帝,不及入朝参拜新皇,却忽然得病,卧帐一十四日,不能起坐。

    孝武帝闻报丞相寝病不起,乃令谢安、王坦之前往慰问,并咨以政事。

    二人直入内卧,施礼已毕,谢安望色半晌,问道:连日不见公颜,何以至此?

    桓温叹道:人有旦夕祸福,其谁能自保无事耶!二公此来,可有陛下旨意?

    谢安:陛下心挂丞相贵恙,命我二人前来视疾,并问以政事。

    桓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皆道我怀有异志,其实不知我也。孤昔日灭蜀,克寿春,多负辛劳;如江南无孤,则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晋之天下必已碎裂矣。今新帝登位,岂忘我之大功,仅只以为丞相,未加九锡?此我所以愧之,无以归告先帝也。且闻前有卢悚入宫一案,变生肘腋,一旦噬脐何及?典吏者不得辞其罪责,必要究之。今我病重难朝天子,欲还姑孰,请二公将孤意上达天听。

    谢安:明公功盖天下,德播华夷,莫道封王,禅位皆宜。明公今还贵镇,且保重尊体,我二人归去,必与群臣保奏天子,加九锡必矣。

    桓温大悦:尚请二公多负辛劳,善将孤意还报天子。

    谢安、王坦之再拜告辞,归还建康。

    归途之中,谢安叮嘱王坦之道:以某观之,桓温不久将亡,时日不多矣。适才所议加赐九锡之事,切宜秘之,只可你我二人知道,休要泄漏他人,只迁延日月,待之可也。若桓温病愈,可奏请加封其为王;若是不起,即息其议,也可止其篡逆令名。

    王坦之深以为然,连连声诺。二人回至京城,只将丞相病情及所嘱卢悚入宫之事上奏,孝武帝准之,诏命将尚书陆始收付廷尉,究问其禁卫不严之罪。

    桓温使谢、王二人还京复命,于是亦令郗超率诸将起营拔寨,还归本镇。

    自回到姑孰之后,病渐沉重,但仍不忘屡次修表入京,逼朝廷加其九锡之礼。

    谢安、王坦之细问来使,已知桓温病重,便以袁宏所撰锡文不佳为由,借此拖延。

    同年七月,桓温病笃,急召弟桓冲及子桓熙唤至榻前,留其遗嘱:某自总角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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