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逃不脱(回忆终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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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启十三年。

    晏难十八岁,江逢宁十四岁。

    这是晏难承诺中的第一年。

    他们计划的第一步是南边城,而在另一边北边城已经风起云涌。

    十伏忘提供人手,他们尝试在南边城释放各处奴隶,一开始先建了地下的交易市场,接着开采金矿打通简单的金银流转。

    平日里只要不过分找死的,晏难绝不赶尽杀绝,他尽量不见血,不杀一个亡修人。

    每当刀下留人,心中都隐隐痛快。

    鬼影似乎不能再用梦境找他,晏难也没有一刻放弃寻找巫师青衫的下落,他要彻底解决掉身后的鬼。

    他要彻底摆脱操控!不做晏云台,只做晏难。

    所以,哪怕亲手救下的孩童却要反手捅他一刀,哪怕人人恨他入骨,弃刀束手却依旧要死死相逼,他睚眦必报,但都可以忍。

    一刀一剑落在身上,只要死不了,他都可以忍。

    他只是将人扔开,满身血淋淋地还要笑着。

    少年倔强地对抗,半点不肯屈服。

    最后是江逢宁亲手将还要反击的人杀了,给他上药时她才不解地问:“你为何要一直躲,白白受这一身伤?”

    晏难躺在床上闭着眼,头就挨着江逢宁的膝盖,在袖子下的手无助地悄悄抓着她的衣裙。

    握住的衣料冰凉,但只要靠近她,身上的痛意就能少一点,心中仿佛能重新升起生的希望。

    动人极了,但也让人在疼痛中脆弱不堪。

    晏难眼睫轻颤着,一句一句和她说了所有的事。

    江逢宁沉默着,用温暖的手心摸了摸他的头。

    “别害怕,我们会赢的。”

    到了第三年,他们还是没找到青衫。南边城一切都在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变化,只是晏难走不出极西。

    但是没关系,他们可以一直留在极西,直到找到青衫为止。

    江逢宁这样安慰晏难。

    时间一晃到了朝启十七年,这一年是疾风暴雨的一年。

    这一天南边城落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万千千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捶打着擎天的巨树,狂风呼啸,满山的枝叶在雷鸣声里坠落枝头,哗哗雨声从山巅袭滚而下,如同山洪。

    江逢宁头顶的伞被雨打歪,她双手飞快地撑回来,还是被雨淋湿了半边身体。

    身后群山上的枫树林在大雨中被暴风吹开,好像整座山体在左右摇晃着,从山顶到山脚,一片模糊潮湿的血红。

    江逢宁快步朝小院跑去。

    此时她和晏难的小院中,满地泥泞,血水蜿蜒曲折,又被剧烈的雨水冲刷。

    除了倒地不起的,十几个亡修人围在院中,雨中的脸青黑狰狞。

    “咔”地一声木门轻响,晏难瞬间回过头,抬腿跑向江逢宁。

    突然剧痛在经脉中炸裂开,脚下一陡,晏难恐惧地抬起头对江逢宁急声大喊:“跑!”

    随着一口血从喉中喷涌而出,他猛地跌倒,同手中的刀一起砸在泥水中。

    江逢宁脸色骤变,她怎么可能会丢下他一个人自己走,当即拔剑冲了过来。

    晏难霎时间动弹不得。

    身后的亡修人上前踩住他的肩,他整个人被按进地上的泥水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逢宁的方向,目眦欲裂,充血的喉咙嘶吼着:

    “跑——!”

    “快跑啊,江斤斤!”

    “轰隆”一声惊雷在耳边落下,充满厮杀小院刹那间消音。

    不停下的雨,心惊肉跳的刀光剑影,单薄瘦弱抵抗的身影,不断坠痛的心脏,一切像是一场突然消声的梦境。

    江逢宁不可能走。

    冰凉的雨水从头浇到尾,她手中的剑疯狂地斩向身前的人,剑尖挑破喉咙,又刺穿胸膛。

    染血的长剑立马被大雨洗净,浸着吃人的寒光。重复又重复,杀不完的人,如同头顶仿佛要落一辈子的雨。

    手臂在脱力时颤抖,江逢宁的背上立刻被狠狠地砍下一刀。刀刃撕开的衣裳瞬间染红了整个脊背。她往前踉跄一步,唇间发出闷哼。

    但下一刻,她咽下口中血腥,抬臂举起了剑。

    这一声闷哼盖过层层叠叠的雨声彻底击溃了晏难悬于一线的神经。

    他疯狂挣扎,从泥水中扑腾,却被压下,扑腾着继续被压下,泥水灌进眼眶又混着滚烫无力的泪水滚落。

    他脸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只泥泞满身的鬼,狼狈地拼尽全力,可身后的手和脚还是死死地将他按住。

    “江斤斤——!”

    暴戾、愤恨却无力崩溃的声音撕裂了声带,血不停断地从他口中溢出,他不肯停下地嘶喊着。

    喊她走,喊她离开。

    抓着地面的十指根根指甲连根翻开,抓烂的肉磨碎,血在身下的一滩积水中弥散开,又染红。

    狂风撕开木门倒在暴雨中,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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