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丧仪(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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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殁了的消息对不知情的人来说太过突然,百姓只知灯节刚过宫中便响了丧钟,部分官员在意的并非是太后丧,而是太后殁了之后会在朝堂之上带来什么影响。

    宫中白丧,停朝五日。

    举国上下停乐舞半年,停官员嫁娶三月、军民一月。官员及命妇不许用金、珠、银、翠首饰及施脂粉,丧服用麻布盖头、麻布衫、麻布长裙、麻布鞋,待十日满方可卸除。

    许宴知身穿丧服与众官员立于殿外广场,按官阶排列,她在靠后位置。

    许昌茗牵着靳玄政行至礼台旁,司礼监主持丧仪,待司礼监说完丧辞,靳玄礼牵着靳玄政的小手到礼台正中。

    “拜。”

    靳玄礼与靳玄政一同面对礼台跪下,文武百官在其身后跪下。

    “再拜。”

    “终拜。”

    身边有人扯她衣袖,“许大人,这好端端的,怎的就突然国丧了?”

    她道:“太后年事高了,夜中受寒引了旧疾,当夜灯节宫人都去瞧灯去了,守得松懈,一时没能及时察觉太后状况,这一下人就去了,谁也没料到。”

    那人叹一声,“那当夜的宫女太监就连太医都难逃一死了。”

    许宴知淡笑挑眼,“大人,还有闲心为旁人操心呢?”

    那人面色一白,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许大人这话是何意?”

    她微微一歪头,“大人不明白吗?”

    她幽幽道来:“不少人都在猜测,灯节那夜到底发生了何事,有人说太后是突发疾病而亡,有人说太后是被刺客谋杀,还有人说是因政变而死。”

    “大人,你以为如何呢?”

    那人磕磕巴巴,“许大人,这种事岂是我们能妄加议论的?”

    她点点头,“的确不该妄加议论,可人总得现实一些,太后丧事已然摆在眼前,大人与其费心试探不如多想想日后的路该如何走?”

    “四方朝局,如今只剩三方。”她含笑拍拍那人肩膀,“大人,得看清楚脚下的路啊,不然一旦行差踏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那人笑意有些僵,“许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许宴知拢拢衣袖,微微仰头,放松肩颈,她笑得淡然,“大人,四日后的朝堂,你猜猜圣上第一步要做什么?”

    “肃……肃清太后一党?”

    她意味深长望他,唇角上扬,“大人,还是那句话,得选对路才行。”

    “是是是,许大人提点的是。”

    之后没人再同许宴知搭话,三五个一堆偷偷议论。

    “许大人,圣上让你上前去。”

    许宴知微一颔首,“知道了,有劳公公跑一趟。”

    许宴知跟着李公公从众多身穿丧服的官员旁经过,引得众官员不由自主去望她。礼台侧边站着的靳玄邕也将视线落在许宴知身上。

    她是从靠后的位置走上前来的,她渐渐靠近礼台,从不同官阶的大臣们经过。有微风卷起她的衣摆,她伸出手扶了扶头上的白布,下巴微微一扬,脊背挺直,坦然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而去。她并非有意端起姿态,她甚至是放松的,这已经是她自然状态下的身形状态。

    她目视前方,不受周围视线影响,分明年岁不大,但已显沉稳,似是重视今日之场合,她周身都敛了轻狂和傲气,但总隐不掉的,是她浑然天成的松弛矜贵。

    她自小是被养得极好的,饶是一身麻布装扮也难掩周身气场和矜贵气质。

    人群中不知是谁议论一句:“许太傅教子有方。”

    “许太傅有子如此,当真难得。”

    靳玄邕微微侧头,同魏堇说:“瞧瞧,他从后头走来,这一路更像是他的仕途之路,一路高升,得了圣上恩典,得以登上礼台。”

    “他这一路,倒是一帆风顺。”

    “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荣宠,也就只有他了。”

    魏堇一低头,“王爷,许宴知始终是个隐患。”

    靳玄邕冷暼一眼,“本王自然知道是隐患,但未必就会与本王为敌。”

    魏堇有些不大明白,“王爷的意思是?”

    靳玄邕轻哼,移开视线看向靳玄礼,“本王之前就说过了,这把椅子本王无意争夺,那许宴知就不会与本王为敌,倘若他坐不好这把椅子,本王也不介意与许宴知为敌,届时,他才是隐患。”

    说话间许宴知已经走到前方来了,靳玄礼当着百官的面将香递给她,“二祭,便由你来。”

    祭拜分两回,天子只跪一回,二祭由天子指定亲信代替跪拜。此时不论许宴知是否跪于皇家,只要她身为二祭人选,这便是圣上恩典,同时昭告文武百官,许宴知为天子信臣。

    许宴知接过香,随着司礼监的喊声,她举香而躬,将香插进香炉后轻撩衣袍,下跪叩首。

    百官亦如此,只是不敬香。

    靳玄嘉禾双眼红肿,青丝以简单式样盘起,不戴珠钗等装饰,一袭麻布素衣称得人清冷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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