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泻水置地,南北自流(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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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真要降二级外调,连个县令都混不上,也就是个县丞,可谓是贬到姥姥家了。

    朱翊钧撇撇嘴。

    求情就算了,好好说不就行了,还玩心眼搞劝谏。

    当初贬谪给事中冯时雨,都还得明升暗降,七品升到四品外放。

    如今你这当老师的,一上来就要给栗在庭撸到八品去,谁还能有您老人家狠?

    朱翊钧想到这里,突然来了性子,装模作样哦了一声:“先生老成持重之言。”

    “那就贬到里塘宣抚司去。”

    高仪一噎。

    旋即反应过来皇帝是在耍性子。

    他连忙下拜请罪,一张老脸露出苦笑:“陛下……”

    朱翊钧哼了一声,摆摆手,无奈道:“行了行了,朕知道栗在庭给先生写过信,说罢,调去哪儿?”

    他多少能看明白栗在庭的想法。

    其实就栗在庭所谓的职事阙误,亦或者真就要封驳圣旨而言,只要湖广这趟宗室办好了,还真犯不着来领什么罪。

    前者是两地通讯不便所致,后者本身就是给事中职责所在,虽然不合规制,但至少有个说法。

    谁让他亲口承诺过便宜行事呢?

    届时栗在庭厚着脸皮,在面圣奏对的时候往殿上一杵,跟着海瑞受赏就是,哪有什么罪领。

    反而是如今,既是主动上奏请调外任,又是写信给高仪,让其出面说合。

    恐怕才是别出心裁的为君分忧。

    一者,封驳圣旨,终归是有损中枢威严,为免开了坏头,后面的人有样学样,栗在庭便主动受罚,自请贬谪。

    这本身就是减小皇帝的压力的做法,态度不可谓不好。

    二者,更是在回应皇帝的栽培。

    别的请罪求贬都是虚话,反而是那句“以堪磨砺,重起州部”,才是肺腑之言。

    所谓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栗在庭是在立志。

    重起州部,是明晃晃地表示入阁之志!更是在回应皇帝的厚望!

    要知道,非翰林编修、庶吉士出身,想要入阁,几乎难如登天——论资排辈,哪里都不可避免。

    当年的夏言算一个,如今的王崇古也算一个,都是“普通进士”入的阁。

    前者靠的是圣眷——夏言七品的吏科都给事中,做到六部尚书之位,只用了一年时间,同僚皆称之为宠臣。

    后者靠的是功勋卓著——策勋告庙,荫胄旌功可不是说说而已,王崇古入阁,同僚无不心服口服。

    如今栗在庭与夏言一般,皇帝登基之前,就已经投诚,如今甚至同样是吏科都给事中之职。

    朝堂上下,都默认这位是准备走夏言的路子,已经称他为严嵩第二的宠臣了。

    只是连朱翊钧都没想到,这厮如今竟然疏请外放,放言要重起州部。

    这份自我磨砺的自觉,也算得上难得。

    对此,朱翊钧说恼怒也有。

    下属自作主张,准备要驳领导面子,这种事情谁遇到都吃味。

    更何况还是所谓的严嵩第二,突然来一出不听话,为上者,本能就会有些不舒服。

    但其中也不乏有着欣赏之意。

    栗在庭、申时行也好,张居正、高仪也罢,这些人终究不是提线木偶,贴个忠君爱国的标签,就能事事由他摆布。

    如今在没有丧失理想信念的情况下,谋求自我磨砺,当然比一直待在中枢要好。

    至少符合朱翊钧干部培养的价值观。

    他还年轻,张居正高仪却有寿限,能看到中坚一辈官吏的成长,他当然乐见其成。

    总不能坐吃山空,等这批经受过历史考验的人慢慢凋零,而后青黄不接吧?

    所以朱翊钧也没跟高仪计较,只撒气逗了一句,立马就松了口。

    高仪见状,也不由暗赞一声圣君。

    封驳圣旨这种事,换先帝那种不争的性子来了,都要负气数日才肯罢休。

    今上反而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立马就松了口。

    相忍为国,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高仪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意,看着皇帝恭谨道:“陛下,一月时,中枢就下诏福建,令复建泉州市舶提举司。”

    “三月时,仍未动作。”

    “四月,再下诏催促,并升广西右布政使万思谦,为福建左布政使,提举复建之事。”

    “六月乃复建。”

    “七月,福建道御史又上奏,称市舶司空有衙署,五脏俱空。”

    “随即,福建左布政使万思谦以水土不服,请调任。”

    “元辅已经票拟同意,送去两宫了。”

    内阁送去两宫的奏疏,朱翊钧向来都是不过问的。

    今日才听说这档子事。

    他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

    高仪口中说的是福建泉州,他听着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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